我一起……」
她話還沒說完,便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。
寓期一點一點勾起唇,眼角眉梢也似透著幾分瘋狂,「可是我,不準備出去了啊。」
寓言什麼都沒有說,像是根本不知道他的打算。
「我會帶你離開的。」她堅定地說,似要離開,只是還未起身,便被寓期一把扯住了手腕。
觸手黏膩,凹凸不平。
不像抓住了手腕,更像是一片血肉模糊。
寓期頓了頓,眸中的鎮定有一瞬潰散,幾秒後才平靜下來。
他繼續說道「可我不想離開了。」
緩緩語速,音調如在談論今天吃什麼一樣隨意。
「聽說,天神慈悲,賜予生命輪迴,那是不是說,我死了之後,有幸再世為人,離開你呢?」
他嗓音最後透著幾分輕快,似乎已經想像到了逃離她囚禁的那一天。
「不可能!」寓言瞳孔劇烈地顫抖著,抱著少年的手臂不斷收緊,仿佛要將人揉進骨子裡來消除恐懼。
寓期唇角上牽,他知道他賭對了,這也是她的弱點啊。
以往數次,寓期皆在寓言的眼裡看到過針對他的殺意。
但不知為何,不管他再怎麼激怒寓言,寓言都沒有動過一了百了的想法,反而任由他在她心上劃刀子。
她何其驕傲。
即便表面看來,她在他面前小心翼翼,卑微討好,可事實擺在眼前,她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掌控者。
他像只寵物一樣,沒有渴望自由的權利,被她肆意占有,踐踏尊嚴。
寵物要是太鬧騰了,也會遭到主人的厭煩。
以寓言的性子忍無可忍時必定會動一了百了的心思。
如今看來,她沒有做絕,想來是不願意他脫離她的掌控。
可是憑什麼呢?
他本來應該有更廣闊燦爛的天地啊。
寓期甚至想過,不如真的隨著夢境定格,死在她面前好了……
不知她是否真的會像表面看上去這樣,一旦失去了他,便會痛不欲生。
還是說。
她只是一個隨心所欲又冷酷無情的掌控者,在他消失後,難過幾日便又恢復從前,直到再次遇到下一個感興趣的寵物。
總之,如今他賭贏了,勝算過半。
寓期「怎麼不可能呢?你比我更加明白,大千世界,無奇不有,你我都不知道夢境定格之後會發生什麼。」
「不可能!」
她修長的大掌死死捏著寓期的肩膀,仿佛要將他骨頭捏碎了一般,猩紅的眸子中透著暴戾。
「你是我創造的,只能由我掌控!」
寓期不言。
其實他也不知道他是否和正常的人類一樣擁有輪迴,畢竟他的生命是由一枚小小的晶片主宰。
但這些都無所謂。
他聽到了她擲地有聲中暗藏的恐慌。
沉默蔓延。
好久後,寓言說「我帶你出去。」
「怎麼出去?」
如果一開始寓言就能把寓期帶出去,早就離開了。
寓期也是在察覺這裡是夢境後,才推測出來。
這個夢境和以往不同。
以往的夢境,只要陷入夢境的人察覺出這是夢境而非現實,便能夠從夢境中脫離出來。
而那天他察覺這裡是夢境,卻始終沒有從這裡離開。
寓期便推測,必須得他心裡有想要離開的,才能夠破掉夢境。
但那時離開也不過是從一個囚籠進入另一個囚籠。
對寓期來說意義不大,還不如賭一把。
寓言沉默了,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離開。
一開始他將寓期到夢境中,也是因為夢境中除了她們兩人沒有其他人,是她心中最理想的地方。
當時她想著到夢境定格前,就帶寓期出去。
卻沒想到時間要到了,能夠出去的只有她一個人。
這期間她想了無數辦法,第一時間便去找了造夢鬼,花了很長時間才將那神出鬼沒的東西抓到。
可那卻是一個沒有靈智的未知生物,只會肆意使用自己的能力,而不會掌控。
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直接破壞夢境。
可寓言無法掌控夢境被破壞後的走向,她不敢賭。
但到如今,只有這麼一個辦法了。
寓言將寓期抱起,向外走去。
寓期神色微動,「你要做什麼?」
「我們離開。」
從房間出來後,這麼久寓期第一次看到光,他閉了會兒刺痛的眼睛,再睜開時,寓言已經帶他來到了外面。
他身上穿著純白的睡衣,上面血跡斑斑,卻不是他的血。
源頭是她,她一條胳膊上全是血。
那本日記上記載,她們擁有自愈的能力,可自愈需要死氣,使用死氣會吸引游蟲。
他在上一個夢境中看到時還不知道她的身份,如今明白,她在自己身上進行的各種實驗和使用的藥劑,是用來改變自己的體質。
她似乎同樣厭惡自己的不死之身,所以從來沒有主動吸取過死氣,反而往身